【柿碗】泥人
【粥而复始 漫漫腊八24h/随机掉落】
原著：漫漫何其多《当年万里觅封侯》
时间是宣瑜继位之后。
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郁王府别院，带来了些许温暖。
宣瑜继位不久，很多事情还需要摄政王从旁辅助。是以这时候郁赦还在宫里。
今日是腊八，冯管家很早就在命厨师们熬腊八粥，预备晚上享用。
留在王府里的钟宛闲来无事，想抄抄《心经》以凝神静气。但片刻后，他看着自己拿下来的书，愣住了。
是《诗经》。他当年离开之前留给郁赦的未尽之言。
看到这本书，钟宛的心里百转千回。似是想到了他们天各一方的那几年。是啊，靠着彼此的传闻挺过来的那些时光，还是非常苦涩的。
还有宫中剧变的那个夜晚，郁赦跟安国长公主对质，强忍悲伤说出的那句：“我和归远，原本是门当户对的。”
虽然是无意中听到的，但话里剖白的真心，让钟宛现在想起仍然心酸不已。原本以为的争吵斗嘴，已是情根深种。
而此时的宫里，宣瑜明显感觉到郁赦有些心不在焉。
郁赦似乎是急着回家，回答完宣瑜的问题，便匆忙告退，同时婉拒了宣瑜留他在宫中用餐的请求。
宣瑜很是疑惑，宣从心见状恨铁不成钢道：“他得回去陪咱哥。”
“咱哥？”宣瑜愣了下，才意识到这个“哥”是钟宛。也是，宣瑞早就被郁赦秘密安排去了别处。
另一边马车一路颠簸，但郁赦的心早已飞回家里。现在终于有几天平静日子过了，是以他格外珍惜跟钟宛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就在郁赦寻思着要不要给钟宛带点什么回去的时候，一个泥人摊子闯入了郁赦的视野。
回忆忽然如潮水般涌来。郁赦想起当初宣瑞那事爆发之后，他给钟宛的那个泥人。那个泥人后来不慎碎了，他怎么也没能拼好，后来知晓了真实原因之后他更是愧疚。
心念一动，郁赦叫停了马车来到泥人摊前面。守摊的是个妇人，看郁赦一身贵气打扮有些害怕，怕自己无意中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。
郁赦见状，尽量放缓语气，表示自己要一个孙悟空的泥人。
妇人还是有些紧张，下手飞快。
于是拿到泥人后，郁赦怕再给妇人带来压力，付了钱就匆匆忙忙转身离开。看到旁边还有一些卖小玩物和吃食的摊子，也买了一些。
带着一堆细碎物品回到马车上的时候，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，似是替钟宛圆了一个梦。
郁赦回到王府的时候，府中安静得可怕，准备晚膳的仆人们来来往往却丝毫声音不闻。
疑惑的郁赦拉住一个小丫头询问，然后顺着小丫头的手指看到了已经伏在案上似乎是睡着了的钟宛。
郁赦嘴角浮上一丝笑意，轻轻地走入书房，放下玩物坐在钟宛身边，眼神在安静熟睡着的人身上来回逡巡。
归远可真好看，怎么都看不够。郁赦如是想道。
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，钟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，一抬头便对上一道温柔的目光。
“醒了吗？给你带了枣糕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。”郁赦把新鲜的红枣糕递给钟宛，两人一起你一块我一块地分享起来。
两块红枣糕下肚，钟宛稍微清醒了些，打眼便发现旁边桌上摆着的泥人。
眯眼笑了笑，钟宛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挑逗：“子宥，你这是童心未泯么？”
郁赦这才想起还有泥人的存在，眉眼间也不知不觉染上浅浅的笑意：“嗯，给你带的。”
钟宛闻言愣住了。当年郁赦第一次给他泥人的时候，他说其实也没有多想要，只是因为想家了，没想到郁赦一直记到了现在。
再开口时，钟宛已经有些哽咽：“子宥，谢谢你。”
此时郁赦感到心像被揪着一样，喘不上气来。当初有宁王和王妃宠爱的钟宛也是个孩子啊，可是一切的颠覆让这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孩子被迫一夜间长大，承担起原本不需要由他承担的重任。世人只知他的不端，可其间又有多少苦衷不被知晓呢。
“归远，你可真能让我心疼。”郁赦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，趁钟宛失神的那一瞬间，俯身便吻了下去。
而钟宛不躲不避，任由郁赦随意动作，直到一吻结束，他珍重地将泥人放在了书柜里最显眼的地方。
郁赦看着钟宛小心翼翼的样子，越看越爱。毕竟，泥人并非稀奇物件，钟宛珍惜的是泥人里蕴含的感情啊。
“子宥，改天我再给你一个吧。”半晌，钟宛忽然开口道。
郁赦不明所以：“为什么？不是你说想要吗？”
“因为之前给我的那个泥人你补了很久啊，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新的。”钟宛说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而听闻此言的郁赦则是感受到心头的阵阵暖意。两人再次紧紧相拥。
那个没能修好的泥人是郁赦曾经的遗憾，现在由他心爱的人亲手补上，这个结局再好不过。
钟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。年少时曾豪情壮志欲博得功名，现在看来，这些不过都是虚妄之物，现在的平静生活，还有痴念多年的心上人，才是他真正想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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